目狰狞的样子真丑，要不是怕她死了我才不来。」
顾晨宴忽然低头，看到自己手上沾了血。
他嫌恶的皱起眉，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什么时候沾上的？真TM恶心，我得赶紧弄干净，瑶瑶最爱干净了，要是带着这脏东西进去她肯定不开心。」
就这样，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身影，我满眼麻木。
原来，他是会记得弄干净自己的。
他会记得安瑶喜欢干净。
可他为什么从记不得我也爱干净呢？
我曾与他说过多少遍呢？
我说行床事前记得洗澡，他却从来不洗，久而久之我习惯了，以为他就这脾气，没想到他是可以记得的。
只是对象从不是我而已。
02
晚上，我躺在床上，胸膛微弱的起伏。
酒气扑来，顾晨宴摇摇晃晃上了床。
他一把抱住我，蹭了蹭我的颈窝：“宝贝儿还疼吗？”
我一颤：“不......”
“哥知道这伤难好，等哥明天去断魂谷给你找仙灵芝好不好？只要你一句话，哥命都给你。”
”宝贝儿，瑶瑶，别不理我啊，我不就身上带了些血腥味嘛，我心疼你受伤，去得急才没来得及洗澡，谁知道林夕生孩子会那么恶心啊。”
我面无表情僵着身子，再没说一句话。
他逐渐入睡，我睁着眼躺在他身边，忽地，眼前出现一片白光。
白光中，我看到顾晨宴。
他穿着我从未见过的衣服。
关于那个世界的认知瞬间涌入我的脑内。
原来对顾晨宴来说，我是一个全息游戏的npc，这种游戏可让玩家身临其境体验不同的世界，甚至身体感知与时间感知都是真实的。
顾晨宴给安瑶发去消息：“瑶瑶醒了没，今天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哥都满足你。”
他又打开一个论坛，发布帖子。
「十年前为修成无情道，我选了任务后就把任务对象全家杀了.......」
他将他在游戏世界做的一切发出去。
「可谁知道林夕太废，眼看我马上
爹娘亲那么好的人，就这么做了他修道路上的蝼蚁。
若他们在天有灵，会不会怨我恨我？
我心如刀割，再也控制不住眼泪。
那边，顾晨宴烦躁地关了论坛，看到安瑶给他发的消息。
「我想要血骨珠，就在我们后山，这么多年也该好了吧？」
看到安瑶的消息，我睁大双眼，浑身血液倒流。
03
恐惧地流着泪，我一夜无眠。
第二日，顾晨宴看到我肿着眼，茫然地问：“夕儿你这是怎么了？你从没在我眼前哭过。”
他眼中满是真挚的担心，我都看不出他到底是真是假了。
我泪如雨下，颤声道：“爹娘死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又没了，阿宴，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了，我好怕。”
不住地抽噎着，我希望可以通过示弱的方式，换得他哪怕一丝丝的怜悯。
他粗喘一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感觉到他用力抱紧了我。
“你放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我刚想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安瑶光明正大走进我们的房间，像在她家中散步。
“阿宴哥哥，你说好今天带我取血骨珠哟。”
顾晨宴闻声一把将我推开。
我伏在一旁木然地流泪，他看都不看我，急忙下床搂住安瑶。
“好好好，马上就带你去。”
我心中一紧，猛得坐起身：“你们要去干什么？！”
顾晨宴这才记起我还在床上。
昨晚安瑶发消息说她想要血骨珠。
血骨珠乃道仙死后骨血所化，世间难得，若服下可修为大增。
但一旦珠子被人吸收，化作血骨珠的道仙将永无超生之日。
爹爹就是一位道仙，安瑶指名道姓要后山的，她这是想让爹爹永世不得超生！
我恐惧了一宿，绞尽脑汁想要阻止顾晨宴，可不论我怎么费尽心机，都比不上安瑶轻飘飘的一句话。
爹爹魂飞魄散的恐惧让我浑身战栗，我拉住顾晨宴的衣摆，声泪俱下：
“阿宴你拿了爹爹的血骨珠，他就魂飞魄散了啊，你不是说爹爹对你有恩吗？他是你的
成亲七年，我发现自己是一个游戏的npc，唯一的作用是让夫君顾晨宴杀妻证道。
屋内，顾晨宴的好兄弟调侃道：
“晨哥还是你牛，当年杀了林夕全家假装救她，让她以为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乖乖嫁给你，再过几天还能直接走主线任务杀了她，成功修成无情道了啊！”
顾晨宴心不在焉：“是啊，不枉我精心计划九年。等她临盆，老子先拿小孩祭剑，再把她扔下诛仙台，大道就能成了。”
“不过哥你舍得吗，好歹在一起七年了。”
他嗤笑一声：“老子等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修道，不是真要和她过家家，否则我为什么不娶瑶瑶非娶她？而且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npc罢了。”
“修成后我就娶瑶瑶为妻，林夕配不上我，后面我再把她重置，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还得继续给我当听话老婆？”
“可你不都娶瑶瑶了吗！”
“那让瑶瑶当大老婆，她当小老婆。”他大笑。
戏谑的起哄声一潮高过一潮。
我端着用我心头血给他熬的灵汤，当场昏厥血崩。
产房内，我痛得撕心裂肺，听到他疯狂怒吼：“保大！给我保大！”
众人被他疯癫的模样吓到，以为他爱我入骨。
可我却流下了绝望的眼泪。
因为我听到了，他的心里话。
01
“保大！一定要保大！”
顾晨宴近乎疯魔地在门口大吼。
产婆吓得一哆嗦：“道君真是爱惨了夫人啊！”
下体撕心裂肺的疼让我一阵阵昏厥，听到产婆的话，我却痛彻心扉。
她们都以为顾晨宴是担心我才这般发狂。
可只有我知道，他根本不是。
他是怕我死了，他就修不成他的无情道了。
不知道为何，我忽然听到了顾晨宴的心声。
「妈的这游戏老子辛辛苦苦演了七年，怎么能前功尽弃！孩子没了还能再生，她要是死了我真就白干了！」
「这女人真TM是个废物，唯一的一点用处就是给我生个孩子，却连这都做不到！当初看她便宜才选的她，没想到真是个垃圾，便宜货
就是不行！」
昨天还喝着我给他熬的汤，一声声叫我宝贝，今天却可以一口一个废物的羞辱我。
在他心里，我唯一的价值就只是为他修成无情道铺路。
七年的恩爱全都是假象。
我心中惨笑，渐渐使不上力气。
“道君，夫人撑不住了！”
顾晨宴踹开门冲进来，红了眼眶：“你们必须给我想办法救她！”
“道君莫急，是有办法可以救夫人的命，只是......”
顾晨宴不耐烦道：“只是什么？只要能救她，怎么样都可以。”
“这里有两种药可救夫人，一种会令产妇不能生育，另一种虽不会失去生育能力，但产妇会承受比生产还要痛十倍的痛楚，之后还会变成毫无灵力的废人。”
顾晨宴毫不犹豫：“第二种！”
“是。”产婆拿出第一种，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选了二。
“道君您选二？这不仅会让夫人遭罪，日后还会变成废人，衰老死去啊！”
顾晨宴不耐烦起来：“我说了二，哪那么多废话？”
「她本来就跟废物差不多，还怕失去灵力？以后老死的话我再把她重置不就行了。」
「而且她最不怕的就是疼，当初替我抗雷劫的时候都一声不吭的，再疼疼也没什么。」
药丸服下，我痛得无法呼吸，眼泪流了满脸。
这时，一个侍女忽然跑进来。
“道君不好了，瑶瑶小姐手臂不小心划伤了！”
顾晨宴蹭得站起来：“什么？伤得重不重，疼不疼？我去看看！”
顿时，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我在他面前痛不欲生地为他生孩子，他视若无物，而安瑶仅仅是手臂划了道口子，他便如此紧张。
甚至对我，他连句安慰的话都不稀得说。
只为了他的无情道，他可以让我再受十倍的痛苦都没关系。
“道君别走啊，夫人正在生育，这个时候您陪在她身边更好啊！”
一个产婆叫住匆匆离开的顾晨宴。
他不带感情看我一眼。
「陪她？我还没吐槽呢，她生孩子快恶心死我了，张着腿面
么办吧。”
瞬间，我如坠深渊。
我惊恐地想要逃走，可赤身裸体根本无处可逃。
几个男人上来按住我的四肢，安瑶给我灌下药。
肚子胀大，我的身体像被巨石碾碎，下体涌出一股股热流。
周围投来道道黏腻赤裸的目光。
有人窃窃私语：“啧啧啧，这模样真像母猪产崽啊，兄弟们今天也是大饱眼福了！”
我麻木地看向顾晨宴，他似是失神地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反应。
孩子呱呱坠地，安瑶提狗一样将他提起，笑道：“这孽障祭剑后，再拿残躯喂狗正好！”
顾晨宴面无表情接过他，启动法阵，孩子失去了生息。
我眼睁睁看着他小小身躯被安瑶丢了出去。
顾晨宴提起那锋芒四射的剑，一步步走向我。
安瑶兴奋大喊：“阿宴哥哥，杀了她！”
所有人都提起精神，期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我惨笑着，想起大婚时，他也是这样一步步走向我的。
那时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之后要替爹爹和娘亲复仇。
他温柔地掀开我的盖头，眼中盛满深情。
他说，此生绝不负我。
当年之语，犹言在耳。
都是假的。
是我太傻，被他骗了七年。
我对不起爹爹娘亲，更对不起我死去的孩子。
眼泪像是流干，我空洞地看着他俯下身。
“林夕，是你下贱，别怪我狠心。”
我气若游丝地笑：“顾晨宴，我恨你。”
他一颤，眼中闪过刺痛。
「说什么恨我？一个游戏npc而已，之后把她复活不就行了吗，她什么都不记得，还是得天天和我在一起。」
眼中挣扎褪去，他冷笑起来：“你也配恨我？我告诉你林夕，就算你恨我，也只能永生永世待在我身边！”
说罢，他举起剑，毫不留情刺向我。
瞬间，鲜血翻涌而出，喷了他满脸。
他愣在原地。
安瑶在他身后狂欢。
「没事的，没事的，之后把她重置就行了，又不是真的死了。」
「马上还能再见